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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闸秘密斗争回忆
发布时间:2018-12-17     作者:陆志英

 

张小妹对一厂情况熟悉,她是一厂党委的领导干部,在一厂做过地下工作,我可以回忆回忆,还可以再问问她。

 

马世和当时打入城区,领导我们,虽然年龄比我们小,但她很成熟。当时她家住城西“五洋商店”(卖洋火、洋皂、洋烛、洋油等)西大街,好像是19号,我去过去四五次,她领导我的时间比孟一如长一点,有一年多时间,可能接近两年。时间是1942年吃春鱼时(可能是),我在她家吃过、住过,见到过金宝玉(即卫域——编者)。我在监狱时,茅应缇告诉我:“我同马世和是顶要好的朋友。我不是共产党员,是受马世和的事情牵连被捕的。”她要我出去告诉金宝玉,要金快跑。茅应缇原在小海做麻绳生意,这人比我先放的。金宝玉解放初在市里搞妇女工作。马很伟大,在城里改马淑华,我后来听说住进基督医院,实际上是软禁,是地下党找城外游击队进城把马接走了,后来是游击队用担架抬走的。这个情况是别人告诉我的,具体情况记不清了。马走后,我被捕。

 

颜群是我的联系人,她在戏园做事,以前就认识。我们多次接头,有几次在更俗剧院,我先是大生厂女工支部的负责人,后来大生厂女工支部又叫唐闸女工支部,除了大生厂女工,还有好几个是其他厂子的。我们有分工,在唐闸分头联系,联系了不少赤色群众,有男的,但没有发展男的入党。当时有女工支部,我当负责人有好几年,解放后才知叫书记。我同江北特委联系过,知道唐守愚、陈伟达、赵毓华,后来一次当负责人是王敏之任命的,先前是孟一如任命的,也是这样口头说的。孟在时,我先负责宣传,后是负责组织,那时不大重视职务,就是忙,一头的劲。马家在城里,我一去就住下。有一次,金宝玉来了,她就岔开话题,不谈工作。有一次来了几个男的,有的原来也认识,马让我躲起来,并告诉我这些人已断了关系,要我不要露面。她说她对那些人已说过“我在城里是混饭吃的,已不过问政治了”,要我对那些人保持警惕。要了解马,还可以问针织厂的蔡云,据她说曾经在马生病时照顾马的。颜康原在戏园(现在是人民剧场),在参加抗战支队时联系的,后来马世和要我直接与她联系,地点是城里的戏园。马世和活泼,但活泼归活泼,还是很稳重的。她会弹琴,会演戏,我在马塘时好象未见过她,但知道她,那时她已经有点名气了。马要我结拜姊妹,要求争取打入敌人心脏。这人听汇报很细心。在一厂未听说她与别人有直接联系。

 

许翠凤入党是我经手的,她原是我们的赤色群众,未去过抗战支队。原是记账的(材料库的),现在常熟妇联或新华书店,发过疯,有几年了。她后来在五金公司门市当副经理,我也是听人说的。许翠凤又叫许洁。她与禇松葆相识,在唐闸有不少关系,她为我们提供情报,开始只通过她搞情报,也通过她托人情,程俊贤、孟桂林知道她,可以问问他们。我被捕后,她找禇松葆求情。许能力蛮强的,当时马世和对许翠凤很在意,对她作过进一步了解。发展许入党时我不在一厂,但负责工作,马要许在厂里发展党员。许入党是在马家宣誓入党的,是下午,是我带去的,实际上是马批准的,后来许发展了刘金河(一厂记录工,日本人开厂时的记录工)。刘后来也断了关系。许断关系,是与禇松葆同居的事,她是在刘金河断关系之后被断掉的。许是广东人,在这边长大的,她与褚松葆的关系,先是对工作有利,但她与褚松葆同居,发展过了头,组织上怕出问题。她与褚从小就要好,褚松葆当时带队伍,有势力。许翠凤坚持与褚松葆谈恋爱,劝不住,组织上怕出事,马要我断关系。实际上,许与褚的关系后来已不敢用了,她没有东西来,我也没有事情去了。在这之前,我们以跑班的形式从许处借100元,算了许的份子。这钱是褚给许的。有一次,我和吴志纯东西被扣,是工人总队看在褚的面子放了我们。我们说许是我们的小姊妹,我们这里有褚家好多份子。当时许还不是党员。

 

张素兰是一厂的工人,我们一起去了抗战支队,她不是我这个班的,她是朱寄萍(现名陈瑛——编者)在马塘发展的,家在唐闸。张是联络的,也是我让她去的。未听说她是我的领导人,倒是谢克东通知我开会是张来说的,但开会时却没张素兰。她在我被捕前一天撤走了。我们当时以布摊子做掩护,在放工桥她姐姐商店的门口,接头有暗号。我当时住高岸街联益里26号,住的是执事工房。

 

3月28号,程俊贤、苏洁夫妇来我家,说孟一如走后接关系的是张海定,不是张海山,这人是江南的,不是一厂的。我回忆了一下,应叫张海定,时间不长。

 

吴志纯继父是伪镇长,当过伪警察分局的局长,在唐闸有影响。她去抗战支队,表现积极,就是因这一家庭关系未发展她入党。马世和领导我时,注意到了当时未发展她的原因,了解了她的现实表现,印象中是马主动过问的。我带吴去马家宣誓,马跟她也谈过话,谈了好几次话,内容想不起来了。吴和许一样,不知马的具体的身份。马与我联系,先是让人通知的,后让我单独去。马同洪泽的关系,陈伟达与姜辛耘的关系,那时我都知道。听马说,洪先有肺病,洪好了后马倒生了肺病。我当时去马家时,马有公开身份,是教师,不知是否在日本人的什么机构,但她当教师是可以肯定的。

 

颜群后来听说算烈士。我搞不懂了。颜在我前头进去的。我家住址她知道,在里头她吃三顿,有被子。我是两顿,下雪天都没盖的。不过这人当时也有病就是了。颜去抗战支队与陈纬、陈灿一样,不是大生一厂的,因家在唐闸,是派回来的,她是有任务的,陈纬、陈灿是妇女分队解散后回来的。颜群原来叫颜康,去妇女分队时就是这个名字,颜群是后来改的。那时孟一如领导我们,有30多人动员去了抗战支队,当时好多人都改了名字,我和朱寄萍也改了。

 

陈华先是不错,后来就像马世和担心的那样,光顾着偷纱、谈恋爱,不做工作了,是马世和决定断她的关系的。马说女党员不象游击队可以说走就走,今后还要工作下去,一旦偷纱对自己工作会有影响;再则,偷纱也容易让敌人注意上的,同自己的工作对象谈恋爱,很难保证不把自己赔进去。她断关系主要是与人家谈恋爱,不听组织劝告,偷纱是她不愿为党工作的开始,连组织活动都不愿参加了。

 

钱珍可能在上海。顾婉华现在马当路306弄25号。她见过陈伟达,陈到她宿舍里去的,未入党,是不愿受社会活动影响,但她知道我是抗日的。

 

马世和的事,没人找过我。我被捕了,也没有人会想到我的。颜群知道,她在城里,与马接触多一些,但人死了。至于张素兰,估计当时也不知马世和。

 

许、吴是我发展的最后两个人,在这之前,孟一如不同我发展的人办宣誓,马领导时有点正规化了,上规矩。罢工时她未来过。我与马接关系时,开始是颜康通知我去的,后来我自己去了。印象中也让颜康带过什么,但我与马在一起时,颜康不在场。

 

吴志纯是明确作为单线联系的,也过过组织生活。许翠凤就不同了,她与陈华、陈玲、曹领珍有过联系,但先前也是单线联系的。吴入党前为组织送信,表现突出。吴入党没几年我就被捕了,许在吴前入党的。许入党是秋冬,穿的衣服较多,是一个下午,吴则记不清了。有关她们确切的入党时间,可以进一步核实。马曾经要我每月去一次,我也做到的,我记得在她家睡过两次,吃饭有好几次。有两次印象深,一是吃春鱼,还有一次是咸菜烧什么,最后几次是吴入党后的事,也有几次。许入党后去了上海,时间是1945年的事了,同外号“胖子”的一起去的,我给了十元钱,时间不会错的。

 

张素兰未听说与马世和联系,是谢克东让她通知我接城工部的一条线。中间还有过一个女的,是上海人,要我别和沈馥接关系了,要我注意。沈馥是我在妇女分队时的指导员,文化水平高,那时叫林晴,后来成为顾尔钥的夫人。

 

断陈玲关系,主要是王金桂,是怕这个青岛人与日本人的关系,陈实际上是1929年在上海入党的,陈从王金贵处得知日本人查夜,怕我们吃亏,马上告诉我。那时我们常有活动,不警觉不行。这一次是通过陈莲娣告诉我的,我当时带人在一厂开会,是许翠凤掩护我们出来的,当时许举牌子,是庆祝江北公司成立四周年的牌子,厂里在搞庆祝活动。

 

去乡下是孟一如要我们女的动员下乡开垦,去马塘才知道成立妇女分队,目的是为了培养妇女骨干,这是通过姜辛耘的关系搞起来的。当时,大家一律着装、剪短发,一去就在政工处,我这批去了后才正式宣布经费落实,成立分队,每人8块大洋。那时6块伙食费,相当于一石米。邵娬是司务长的角色,邵因经济上的事,孟一如决定先断关系,但要求今后还要联系她做做工作,后来事情过去了,也是这么做的。钱进是大生一厂的,去抗战支队过,现住程俊贤家边上。

 

领导工人怠工,主要是对付日本人的,党员主要是宣传、组织,讲8小时工作制的道理,交知心朋友后,结拜姊妹,再后面就是发展党员,陈玲和陈华就是这样搞起来的。赤色群众就是“知心朋友”,当时也宣传苏联的事,宣传人家能做主的好处。那时可以公开抗日宣传,但党的事是只有到发展党员时才能说的。党的事是秘密的,但知心朋友也知道点共产党宣传的事。我们做过《论持久战》宣传,书是宋祖望搞来的。陈伟达进厂是宋祖望带进来的,工人不能带人进厂,陈是冒充职员进厂的。那时挂德国旗子,大生厂讲工厂跟德国有关系,借德国的人牌子保护自己,陈进厂日本人还没有进南通。日本人来时我们下乡,书也带出厂了。陈伟达来时,顾婉华是宿舍管理员,陈伟达在顾宿舍(在纺校里面,是女工宿舍,纺校停课,关了门),陈伟达是上午来的。宋祖望是成纯一介绍进厂的,在吴卫久那儿他说是成的关系,不承认是为党做事的,在厂里公开唱《大刀进行曲》,还说是跟人家学的。孩子剧团(北边来的)是宋介绍我们去看的。我们25人:李其达、吴纯浩、丁慰慈、孙俊、宋祖望、张慎修、顾婉华、钱瑜、卞遂之、陆志文、徐从虎等,那时很活跃。张慎修、卞遂之收听无线电、记录,每天分发到车间里去。宋祖望、陆志文、李其达、李其通,接触多。李其达是领导,住李其通处,宋与李其达好得超过李其达与李其通的关系,活动时间不到半年,人数后来只有十几人了。李其达在一厂约一年时间。他们在唐闸演《放下你的鞭子》,唱《大刀进行曲》,然后动员我们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捐款是捐在河东一个中学的青年组织的。宋是通过李其达的关系认识江北特委的。李其达先在布厂同钱瑜一起。张慎修是布厂的,当时25人中的头头,常到张慎修房间里开会,宋的消息从李其达处来的(这是后来宋说的),宋要我们不要上班。宋从小通过关系进厂的,常看到新厂罢工。宋的后台是吴吉强,是次于成纯一的高级职员,详情问宋朴就知道了,宋朴是宋祖望妹妹。宋祖望后来将收入用到了革命上。

 

马世和比我高1寸,人也瘦一些,衣着像学生,大方,袖口滚边,着旗袍,不烫头,白白净净的,还有点红润润的,没架子,见什么人说什么话。她不准我们拍照片,单照、合影都不允许。她会敲洋琴,会唱《太行山上》,等等,会唱不少歌,是女中音。接头时有暗号,如几句简单的话(第一次是颜陪着去的),家里摆设是有钱人家的样子,老式床很大,家里有院子,在店堂后头是客堂间。马的传记(指《江海英烈》中有关马世和的记述——编者)我有的,但未写到一厂工人的事,也未写到她具体的样子。我当时没有发言权,不好说什么,也估计人家认为没必要写到,不是主要的。马住西大街是肯定的,在久达商店不远,是西大街、9号或13号,从久达商店可以进她家,家里房子较多,家里有个姨母,有妹妹、弟弟。现在回忆有六次(许、吴入党,一次见到金宝玉,一次睡马家,一次马让我躲房里,一次是马让我躲厨房间里),记得进马家要暗号,具体的记不清了。我记得顾尔镡也去过,林克好像也在马家见过。我走后门,马不送人,每次都是约好时间,但有一次是她要我约她个准一点的时间,不像孟一如与我那么随便。她未明确叫我们搜集具体情报,但对一厂上层情况和日伪在唐闸的活动,对工人的动态,比较注意,对厂里人的思想动态比较关心,对党员发展是否成熟很重视,一不对头就要断关系,要么就是停止组织活动。马方言、普通话讲得很好,衣着一般是时髦的,但不太招眼,会说启海话,很有能力,说话很利索。

 

对于偷纱,马要我们暗中支持工人,不允许党员私自偷纱,怕坏了组织。马听得多,说得少,一般不表态,涉及原则问题才出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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