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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尽思念滚滚来 ——还念老行长邓克生
发布时间:2018-12-17     作者:薛亚颐


1995年是华中银行成立50周年。半个世纪的风云,奔来眼底,涌满心怀。华中银行是抗日战争胜利后我党在华中地区建立的金融机构。1946年,自卫战争爆发后,“一切为夺取战争胜利服务”。这就使华中银行具有战时的金融特点,担负着一些特定的任务。在艰难险恶的环境中,华中银行完成了党交给的任务,为华中解放战争的胜利,作出了重要贡献;同时,也为新中国培养了一大批金融骨干。而这与金融战线上的老领导、敬爱的邓克生行长也是分不开的。

 

邓克生严于律已,宽以待人,对同志政治上严格要求,生活上热情关怀,对党的事业勤恳辛劳,鞠躬尽瘁,赢得同志们的尊敬与爱戴。我曾在他领带下工作过,鲜明地刻印在我的心头。

 

那是1946年的8月,苏中大地自卫战争正紧张地进行着。炮火连天,硝烟滚滚,敌人已占领如皋城。华中银行一分行(行长邓克生)已从如城撤至台北县大中集镇。因战争开支浩大,部队需要随时支取现金,为此,一分行于8月初组建支前供给站。负责前方部队现金供应,负责人禹光(一分行人事科长)、徐立之、薛亚颐等三四人,配有警卫员4任,地点设于华中银行东台办事处内。当时敌机不断在东台城骚扰袭击,东台城最繁华的彩衣街是公营江海公司所在地,遭敌机轰炸受损。禹光同志考虑供应站财物的安全,决定叫我用木帆船装上现款带3名警卫去乡下隐蔽,晚间返城边办公。这样,我与警卫员就住宿于船上,早晨离开,晚间返至城边,为前方部队办理现金支付。一天,细雨蒙蒙,且已近黄昏,我估计敌机不会再来袭扰,即提早返城执行任务,岂料船刚离村,忽见两架敌机从东台城低飞、呼啸而至,在我们这条木帆船顶急转了两圈。警卫班长于得水惊恐地跳进河里。我急令在船其他警卫:“不准跳河,隐蔽船内。”敌机在离我们这条船几十米处,发现了另一条军用船。船上伫立着军马,舱内装着伤员。目标暴露,瞬时,震耳的机关炮,尖厉的呼啸声交织成一片。敌机肆虐扫射后军马倒毙,有几位女伤员牺牲于船岸间的搁板上。自此不到天黑,船不返城。

 

9月,夜间秋凉露冷。在船外付款往往又迟,由于睡在舱板上只盖一条薄薄的单被,着凉受寒,我全身发热。在这烽火连天的日子里,又接家书:“母亲病逝”。母亲临终想要与儿子见面,呼唤我不已。徒添思母的悲伤,在心头怎么也难以抹掉,痛恨国民党发动内战,使我母子生离死别,辗转难寐。这样,病情加重,饮食不思。在一个寂静的夜晚,城边行人已稀少,模糊中,突见邓行长带着一个警卫,出现在船舱口。我刚支起身,他随手将我按下,关切地询问病情及工作情况后,就对我谈起当前的严峻形势:两淮失守,海安未攻下,助理北撤后,东台也将放弃,这样苏中不久将成为敌后,要准备艰苦战斗环境繁荣到来。你现在不可悲伤,要振作精神,准备投入新的战斗。这里工作不久要结束,你要另行分配······说着,从警卫员手里拿过病员伙食费交给我,一边摸摸我发烫的额头,叮嘱说,明晚有医务人员来船诊治,叫我安心。说完他露着疲惫的笑容与警卫员踏着搁板上岸走了,留下了领导对一个普通干部(我当时为股长一级)的深情关怀。由于当时苏中战争形势已趋于紧张,党、政、军、财经领导正连续于夜间开会,研讨苏中即将成为敌后的应变重大决策。邓行长也正在参加这些会议,他要在金融战线上贯彻执行保障供给,支持战争,稳定物价,紧缩通货的各项方针,肩负重任,够紧张地啦!我这样一个普通干部,生这样一点病,却惊动了他于晚间从百忙中抽空来看我,耐心地向我讲述苏中所处的骤变形势,要我为迎接新的战斗做好准备,想到这些,我的心潮起伏,久久难平。

 

更令我难忘的是,1950年4月,我去苏北分行开会,会议结束后,邓行长问到会的县级领导,个人有什么问题,需领导帮助解决?我鼓起勇气个别告诉他:我恋爱对象在三野廿九军野战医疗部门工作,不知能不能帮助调来地方工作?他叫我打报告,由苏北分行转给苏北区党委。这年7月,我又去苏北分行开会时,他又记起追问我:“上次调令发出后,情况如何?”我说“没有消息。”他毫不迟疑地叫我再打报告,他说他替我去区党委组织部与曾部长联系。这时我有些犹豫,凭我这样一个区区的县行领导,厦门还刚解放,部队正紧张地准备解放台湾,不应再麻烦组织,知难而退吧,他却叫我写了报告交给他。这年9月,对方突然来信告诉我:部队领导已找她谈过,让她转业到地方工作。很显然,不是邓行长直接关怀、联系,此事恐怕难以成功。感激、眷念之情始终萦绕心头。他体贴关怀同志,完全出于一片真诚,令人感动至深。

 

60年代邓行长调离金融系统,转到理论战线工作,但每次来南通,都不忘过去艰苦年代在他领导下一起工作过的老同志,都要抽空接待。对40年代初就在一起工作的李坤馥老大姐,亲自登门探望。他这种谦和、诚恳的长者风度,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对干部亲切、体贴,但在思政政治上却要求严格。我于1944年11月分配到苏中行署金库工作,他在财经处(二厅)任秘书(团职),工作生活在一起。我感到金库成天与钞票、数字打交道,枯燥乏味,不太安心于这一工作,想如能调到苏中三分区我家乡一带做民运工作,那才神气。这时虚荣与光耀门楣的封建思想在作祟,当然与无产阶级思想不相容,结果被延长候补期两个月。延长期内,他找我个别谈话,他问我:“金库这钱是哪里来的?”接着面色严峻地说:“那是基层的同志不怕流血流汗冒着生命危险换来的呀!你说这钱分量重不重?!”又说:“你做经济工作与数字打交道,只要看看四分区收入数字的变化就可看出反‘清乡’形势的变化。数字是军事、政治、经济形势的‘温度表’。经济斗争金融战线最敏感,可以从中得出一些体会,提高自己。革命就是各种具体工作的分工······”真是一帖猛烈的“清醒剂”;同时也是情的交流,心的沟通呀!令我惊醒出汗,对待工作的态度也有了转变。他在支委会上表态,使我如期成为正式党员。邓行长的谆谆教诲,令我受益终身!

 

“文化大革命”中,邓行长受到冲击,1974年秋,他还被关在“牛棚”里。我与马伯功同志正好去南京开会,相约去看他。我们还邀请他在秋凉螃蟹上市时到南通小住几天,他很高兴地答应了,想不到最终却未能成行。1976年,突然传来邓行长辞世的噩耗,我噙着热泪从心底呼唤着邓行长:我永远怀念您,记住您对我的培养与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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