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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子黄了
发布时间:2024-06-04     

“布谷、布谷……”,走进初夏的农村,布谷鸟唱着清脆的歌儿从头顶掠过,这熟悉的鸣叫声和那田野上金黄色的麦浪,勾起了我对童年时收麦的记忆。



收麦子对于农村人来讲,绝对是件大事情。“三夏”期间,夏收是第一要务,农民都知道“麦在田地不要笑,收到家里才牢靠”,农村里有“麦子发黄,绣女下床”、“麦收无大小,一人一镰刀”等谚语,都说明收麦是一场“全民战争”,需要全家老少齐上阵,抢时间做到颗粒归仓。那时,“三夏”期间农村学校都会放一周左右的忙假,放假在家的孩子都要帮助父母一起参与夏收,所以这也是个最不受孩子欢迎的假期,


记得我十三、四岁时,父亲就让我跟着他们下田割麦去了。天还没亮,父母带着我们就来到了田头,那时候割麦子完全依靠手工。父母都是割麦子的熟手,看起来动作舒展流畅,只见他们弯腰弓背,左手把麦秆齐刷刷的揽入怀里,右手的镰刀挥出弧形曲线,“嚓、嚓、嚓”几声,一大把麦子就被顺势堆在了地上。父母的脸上似乎感觉不到割麦的辛苦,始终洋溢着丰收的喜悦。我学着父母的动作,左胳膊揽麦秆,右手拉镰刀,可是怎么使劲拉,每次只能抓住一小把麦秆,而且割倒后摆放得乱七八糟,麦茬高低不平。一个小时不到,我就感到腰酸背痛,人几乎直不起来,直起来后又弯不下腰来。


初夏的太阳晒的脸上火辣辣的疼,为了避免麦芒扎伤,割麦时大家都要穿上长衣长裤,浑身上下闷热难受。我手上磨出了泡,很想稍微休息一会,但抬头看到前面丝毫没有停歇的父母亲,自己又默默地割起来。割麦的日子,越是艳阳高照,农民越是高兴,如果遇上连续的阴天雨,那到手的粮食就可能会大打折扣了。


如果说割麦辛苦的话,那打麦就更累更难受。当时,一个生产队只有一台脱粒机,所有的农户都集中在一个麦场里。白天大家忙着抢割麦子,脱粒一般都安排在晚上。脱粒时需要左邻右舍团结合作,互帮互助。脱粒机一启动,三四个人紧密配合,相互间往脱粒机边运送麦子,有的拿麦杈,有的直接用手抱。填麦子的活最危险,稍有不慎手就会被卷进脱粒机里,最需要集中注意力。还要有人手握木掀不停地从脱粒机下面掏麦籽麦糠,期间有人见孔插针把麦秸往远处堆拢,通常一亩麦子要脱粒一个多小时。


麦子打完了,打麦的乡亲个个灰头土脸,看不见鼻子和眼,嗓子眼几乎被堵,吐的唾沫几乎变成泥,金身上下汗水泥水浑然一体,仿佛成了出土的兵马俑。

有时谁家轮到后半夜脱粒,更是又累又乏。如果麦子还没有割完,打完了稍作休息,第二天白天又得早早地起来继续割麦了。


对孩子们来讲,打麦场是他们的欢乐场。孩子们有的围着麦场追逐,有的钻进麦秸堆捉迷藏,有的把麦秸堆当成弹簧床在上面又跳又闹。空旷的麦场上,只听到打闹声、欢笑声此起彼伏,一直持续到午夜,最后,孩子们都不情愿地被家长叫回家。


最后是扬场,扬场是个技术活。既要有好的扬场把式,又要看老天爷的眼色。风来了,好的扬场手把混合着麦籽、灰土的麦子一木锨一木锨轻轻抛上半空,似乎用力又不用力,不知怎么回事,落向地上的时候,麦籽、麦糠、灰土乖乖地各走各路。俗话说得好:会扬的扬一条线,不会扬的扬一大片。


麦收是庄稼人一年中最累的农活,所以有“过一个麦季,脱一层皮”的说法。麦收也是对孩子们最好的现场教育,它让我们感受到了庄稼人的艰辛,体会到一粥一餐来的之不易。


现在,收割机替代了繁重的人工劳动,当年的收麦场景早已成为历史。镰刀、麦杈等传统收麦工具早已完成它的历史使命被收进村史展览馆供人们参观,可那远去的麦收场景却永驻在我心底,始终挥之不去。


 审核|张启祥

编辑发布|调研联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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